櫻砂坐在車窗邊,在閃過無數樹梢的新葉間,反射著火燒般的紅點,綴然地掠過染紅的車邊,不久接著便來到一間別墅。
沒錯,就在那個時候,櫻砂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頭髮的一則用頭飾夾了起來。那是一個別緻典雅的頭飾,形狀呈「一」字形,並且鑲有藍水晶般光芒的寶石。雖然櫻砂在那個人面前做出了這個動作,但是對方卻絲毫沒有在意她這個舉動,在她下車的同時紳士式地遞出一隻手,挽手拉著櫻砂走向那個別墅。
在新式的西洋建築風氣之下,這座白色遼闊的別墅泛著美麗的橘黃色。踏入那迷宮格局的庭院,在藤蔓以及特意修剪過的翠綠植物襯托下盡顯深不可測的一面。
彷如只有依偎著空氣中的浮游幽香,提醒著櫻砂這是不可推翻的事實。
內進到其中一間的廣闊的大房間,高聳的水晶燈懸掛在白璧無瑕的天花板,但是無情的暮色大門卻從背後遽然關上。
櫻砂自個兒地坐在靠近窗邊的沙發,如同被刻意裝飾過的靠墊整齊地堆積在一起,一瞬讓人誤以為櫻砂是一個被裝飾得美輪美奐的陶瓷人偶。
周圍沒有多餘的裝飾品,簡潔的空間只有那八面玲瓏的窗戶,以及那雪白的大理石花紋地板而已。
雖然面前的桌抬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茶點,顏色鮮艷得令人覺得頭昏眼花,但櫻砂卻絲毫不動的,即便那是自己喜愛的甜食,不過櫻砂卻視若無睹。
推門而進的,是一如既往的黑衣人。他依舊佩戴著黑色眼鏡,悠悠地推著手推車過來,繼而一聲不吭地停在桌抬邊,若無其事地在櫻砂面前泡起紅茶。
儘管櫻砂知道那是頂級的大吉嶺紅茶,但落入黑衣人的手裡卻立即變成不堪一擊的茶葉。黑衣人雖然在泡茶,但他的泡茶技術實在不敢令人恭維,大好的一壺紅茶就這樣被他給白白蹧蹋,芬芳的香氣瞬即消失,無法享受那晚來的下午茶時光。
櫻砂認為紅茶是用來細細品嚐享受的,但現在面前的這杯紅茶無言變成用來解渴的白水而已。
在櫻砂注意到黑衣人放下那杯不溫不熱的紅茶時,對面不遠處的另一道大門被緩緩敞開。
那個人早已摘下冷酷的眼鏡,渙然替換上一套整齊的西裝,就像是為了調配起櫻砂的裝束般,在新穎的設計下散發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感覺。
雖然他看上非常帥氣,但卻被櫻砂認為他毫無掩飾的,仍舊是那份無法反駁的寒意。
「難得我讓人準備了你的喜愛,難道你也不嚐嚐嗎?」
即使知道那些甜點是花了一番心思製成,但櫻砂從容不迫:
「對不起,雖然你花了心思為我準備了這麼多,但是我已經習慣了我家廚師的手藝,所以這些就免了。」
「是嗎?那麼……」
櫻砂忽然打斷他的話:
「你還是說正題吧。」
「哼…不愧是一貫的名門望族,不,應該說是比這個以上吧,梓夜家的下一任當家。」
櫻砂忽然沉了一下,有如帶著枯葉般的聲音說:
「下一任當家……嗎?」
那個人完全沒有在意櫻砂眼中的深思,繼而說:
「別在這裡給我裝傻。有關你的情報我全部都掌握在內。」
「是嗎,這麼說的話你對我的事料如指掌,那麼你的目的是甚麼?」
櫻砂盯著他的眼神,接著說:
「是錢嗎?」
但是她馬上否定這個答案。
「不……是我吧……」
「答對了……」
那個人接而掌聲獎勵櫻砂,接著在她面前倒了一杯紅酒,拿著紅酒端向自己的鼻子聞一聞,接著便慢慢喝了一口。
「但是我就這麼值得你們要嗎?既然把我綁到這兒,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已經失去了所有,不是嗎……?家族的人是不會因為這事而動搖,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地位,更別說是甚麼權利,那些東西我們組織根本沒有甚麼興趣。我們想要的,只是現在的你而已。」
他悠悠地注視著映照在紅酒杯裡的櫻砂,晃晃而搖的深紅色藉著那個人指尖的搖擺而變得更加濃郁。
「現在的我?」
櫻砂似懂非懂的歪著腦袋,摻雜在粉色髮絲的頭飾閃著藍水晶的光芒。那個人放下一飲而盡的酒杯:
「沒錯,你是一個才華洋溢的人,而且美貌雙全,作為我們組織的人才最適合不過。」
「多謝你對我的賞識,但是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而且,如果只是單純想勸我加入你們的話又未免過度花費人力物力吧。如果真的像你剛才所說的話,你們應該要帶我去更差的房間才是,畢竟如你所見,我的身體經不起風吹雨打,說不定我會因為熬不起折磨而屈服於你。所以,現在的我還在這,是另有別的目的。我說的沒錯吧?」
那個人聽到櫻砂這番話,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沒錯。你的真的超乎我的想像,也越來越讓人想得到你。」
那個人毫不在意滔滔不絕說著難以為情的台詞,舉起右臂揮手示意黑衣人,接著黑衣人便拉開大門。
只見兩個黑衣人拉著一個雙手被緊綁在背後的小孩進來。
櫻砂看到那個小孩不禁在心中發出驚呼。
(夏樹?)
但是下一個瞬間便否決了她眼前的事實。
雖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有著跟夏樹一模一樣的樣貌,可是真正的夏樹是不會輕易露出惶恐的表情。即使這個少年的出現使她大為錯愕,但她也不能在此直接否決這個「夏樹」,否則只會令兩位的「夏樹」帶來更大的危險。
「怎麼,看到自己的弟弟難道不高興嗎?」
櫻砂知道他們是抓錯人,但是這小孩是無辜的,所以她下定決心一併救出這個孩子。
「你們抓夏樹來幹甚麼?」
被強行冠上「夏樹」的少年聽到這兩個字瞪大的眼睛,直瞪著櫻砂看,而櫻砂不經意地向他起了一個眼色,似乎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既然你都知道我們的目的,那當然要用上他你才會就範啊。」
「是嗎?那你的目的是甚麼?」
「很簡單,只要攻破國家中央系統就可以了。」
「甚麼?」
櫻砂感到不可思議地驚叫了一聲。
(難道……這些人是想……)
「對你來講只是小菜一碟,不是嗎?」
那個人繼續大言不慚地為難櫻砂,即便他是知道櫻砂有這樣的能力,但櫻砂現在就像那簌簌飄揚的雪花般,不小心對應的話隨時變成狂妄的暴風雪,沈著冷靜的背後隱藏著無盡的智慧。
「那你抓夏樹來幹甚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非常清楚你的事。你不會隨意去接觸別人,所以一直以來你都在家學習而沒有選擇去貴族學校。因為你生怕如果在學校結交太深的話會帶給別人很大的危機,畢竟他們不是你的親人,所以你也怕因為這樣而為家族帶來更大的災難。不過,雖然這樣的你顯得很可憐,但是你卻為了讓他能夠早一步適應這個家而接觸他,明明連別的家人你都沒有去怎麼接觸的你,為甚麼卻意外的對這小鬼感興趣呢?難道你也想擁有最珍貴的東西嗎?這個小鬼就這麼值得你去保護他嗎?」
那個人明顯地裝作櫻砂的知音者,使得櫻砂無法反駁。
(他說得沒錯,自從夏樹來到這個家,我的心就開始變了,我知道,身為下一任當家的人是絕對不可以擁有這個心情,但是……即使如此……我都想保護他……)
「我懂了……」
櫻砂沉著面容,那個人似乎已經露出勝利的微笑。
「但是……」
就在這時,別墅內的所有窗同時發出巨大的聲響,無數塊向室內披散落一地,然而櫻砂卻依舊坐在那裡,玻璃碎片的光芒中在櫻砂面前閃著數之不盡的光輝,並且不經意地摻雜著一個人的身影,使得那個人和其他黑衣人即時一臉錯愕不知所措。
侵入別墅的黑色影子有如一股疾風,不費吹灰之力地迅速將拉著孩子的黑衣人給打昏,緊綁在少年雙手的繩索也跟隨他的到來即時化為條條碎段。他身手敏捷得讓人目不暇接,冰如刀鋒的灰紫色的雙瞳接著摟著孩子的腰間,輕入羽毛般的跳落到櫻砂身邊,猶如忠實的騎士那樣,緊緊守護在「公主」的身邊,形成一副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光景。
窗外光線隨著窗口映射進來,清晰照著剛才黑色的影子,不禁讓那個人大吃一驚:
「梓夜優?……為甚麼?為甚麼他會在這?」
然而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面面相覷之下只得朝櫻砂的臉望去,只見櫻砂抿了一下嘴,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那不是輕視他的微笑,而是意料之內的淺笑。
「但是……」
「誒?」
「你算少了一步……」
「甚麼?」
櫻砂沒有在意身後的人,若無其事地說:
「你確實說得對,身為下一任的當家是得確不應該又這種思緒,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有這種心情,我才能夠堅強起來,然而你卻想利用這點想讓我就範。」
這時候優搭話:
「而且,你還算少了我一個。」
「哈?」
「櫻砂最重要的人可不只是夏樹一個唷,我說得對吧?櫻砂。」
櫻砂和優互看一眼,灰紫色的眼瞳裡飽滿了無盡的溫柔。
「是……謝謝你,優。」
接著櫻砂面對「夏樹」:
「﹃夏樹﹄。」
「是……」
「夏樹」顯得有點慌張,似乎心不在焉地注視著不可思議的光景。
「接下看到的事,你可以替我保密嗎?」
「夏樹」遲疑了一下,然後爽快地回應:
「是!」
可是優卻感到事態不妙:
「難道說……櫻砂……」
「是的,沒錯。」
櫻砂露出得意的笑臉。
說著這些的時候,那個人早就叫人包圍了這個房間,除了黑衣人之外,還來了一群身穿笨重裝備和舉著手槍的人。
「夏樹」害怕地緊抓著優的衣袖,優卻鎮定地按住「夏樹」的肩膀。
櫻砂絲毫沒有害怕這個場面,反而調皮的對他們說:
「只是這樣的話是對我沒用的……」
「哼……是不是沒用等中彈了再說吧!」
其中一個黑衣人經不起櫻砂的挑釁,眾人舉起槍一起瞄準他們。
在他們扣下扳機的瞬間,櫻砂的腳邊忽然揚起一股來歷不明的風,而且還伴隨著一群又一群的粉色花瓣,四方八面地從已破的窗口湧進來,如同無影的洪水般集結在櫻砂的周圍,形成巨大的旋風,揚起櫻砂那櫻花色的長髮,簡潔如明的和服衣袖迅速擺動。
在場的人馬上因為這股風而慌張起來,但是卻沒有一人能夠抵擋這鼓奇異的風。
就像是展開一對優雅神秘的蝴蝶翅膀那樣,穿著一身典雅的粉色和服的少女站在他們面前,雙手往兩邊攤平,然後慢慢舉高至頭頂位置,曲折的關節看上去就像是一塊菱形的水晶,兩手交疊在一起,飛揚起的瀏海上跟著出現奇妙的白色光紋。
(櫻飛摧舞……)
優淡淡地在心中說道。
看到這一切的那個人只是一味的站在那裡,如同失去以往的感情般,眼裡僅是空虛。
(果然你……)
不流露一絲表情的他彷如說出這一句話。
略顯氣派的白色建築物開始出現巨大的裂紋,白如耀光的牆瞬即被刻劃上粗長彎曲的大線條,繼而發出巨大的聲響。地面也開始出現裂紋,無情帶著倒塌的聲音,以及那些人的慘叫聲開始往下塌了下去。
不消片刻,原本雕樑畫棟的白色別墅,轉眼間便化為一堆又一堆的頹垣敗瓦。
櫻砂他們三個站在這堆敗瓦面前,絲毫沒有一點損傷。
優看到這情景,也忍不住想說她兩句,帶著半開玩笑又半生氣的表情,舉起手刀往櫻砂的額頭輕輕劈了一下:
「櫻砂……做得太過火了。」
「對不起……不經意就……」
櫻砂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就像是惡作劇的小孩子那樣舉起雙手按住自己的額頭,似乎還是有點疼的揉了一下,稍微泛紅的小臉溢滿了幸福的滋味。
「夏樹」拉著櫻砂,眼裡滿是善意且擔憂的晶石,戰戰兢兢地問:
「姐姐……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可是櫻砂卻並沒有正面回答,還故意想試探他:
「那麼你希望他們死嗎?……」
「不,我知道他們做了壞事,但是我不想看到別人死……」
純真的臉上沒有帶著一絲憎恨的目光,儘管不多不少受到一些驚嚇,但此刻的他毫無保留的率直表達的自己的想法,直讓櫻砂更加肯定他和夏樹的不同之處。
「那麼你往那邊看看吧……」
「夏樹」順著櫻砂的指尖,將視線投往指尖的另一邊看。
只見剛才想攻擊他們的人,現在卻一個個昏在巨大的透明的球裡,那幾乎透明的氣球裡渲染著淡淡的櫻花色,溫柔地包裹著那些犯罪者,接著氣球慢慢降落在沒有瓦礫的草坪上,在觸碰到綠葉的瞬間便消失。
「夏樹」似乎感到有點不惑,轉身以疑惑的眼神注視櫻砂。
「沒事的,他們只是昏過去而已。」
優上前去為櫻砂解釋。
這時候,其中一個粉色的巨大氣球降落到他們面前,「夏樹」見狀,馬上躲到優的身後,像是本能保護自己的小動物那樣,一邊拉住優的衣服,一邊探出腦袋來窺視著那個已經昏去的人。
櫻砂沒有注意到「夏樹」的反應,繼而上前蹲下,伸手撫摸著那個人的臉,接著她的身體發出微微的粉色光芒,櫻花色的長髮緩緩揚起,暖如初春的,接著便又瞬即消散。
(難道是……?)
在優大驚不已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慢慢睜開雙眼。
「太好了,看來已經清醒了。」
櫻砂一臉滿意的看著他的醒來,「夏樹」和優上觀望。
「櫻砂,你又……哎,真沒你辦法……」
優似乎弄明白了櫻砂剛才的舉動,那是櫻砂獨有的治癒力量,只有在傷者的面前才會讓櫻砂使出這個招數。
「為甚麼要救我?」
那個人馬上坐直身體,依舊保持警戒的眼神瞪了一下櫻砂。
「救你?」
「你又想裝糊塗嗎?」
「我沒救你啊,我只不過是治癒了你的傷口而已。要是你一定這麼想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
櫻砂開朗得像是故意耍大小姐脾氣,不以為然讓那個人嘆了一口氣:
「看來我得確完全輸給你了。」
可是櫻砂沒有理會他的話,繼而發出爆炸性的話語:
「呐,你來我家好嗎?」
「你在說甚麼呀……」
但是櫻砂卻沒有理會優的驚訝,反而繼續對那個人說:
「反正這次都已經失敗了,大概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你是因為可憐我才對我說這些話嗎?」
那個人皺著眉頭,似乎既感到不可思議,又不想即時屈服。
「不,不是這樣的。雖然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不是出自真心而做出這種事的,我直覺告訴我你不是一個這樣的人。而且你也不是心甘情願加入這個組織,不是嗎?」
「這和要跟你回梓夜家又甚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讓你重新用另一個身份活著,這也只有我和現任的當家擁有的權利。我既不會過問你過去所做的事,也不會逼你交出組織的內幕,我唯一有興趣的,就只有你的心,你只要一直保持這顆心,就有這個資格加入我們梓夜家族。」
那個人聽了,忽然傻笑起來。
櫻砂看到他這樣,也不覺然的紅了臉。
「這,你在笑甚麼?我現在跟你談正經事呢,你怎麼在取笑我啊!呐,優也幫忙說他兩句嘛!」
「這個我也管不了啊!」
這可氣得櫻砂別著臉。
「我就聽說這個大小姐特別與眾不同,但沒想到卻比真的還要真。難道你就這麼信用我,一點都不怕我會反咬你一口嗎?」
「我不是信用你,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而已,別看我這樣,我還有看人的眼光。」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她,所以才會吸引到別人的目光,她的氣質和聰慧,也是他一直想擁有的。
即使她看上去有勇無謀,弱質纖纖的,但她天生的樂觀性格足以彌補她的缺點,也是那個人永遠無法模仿的率真性格。
「雖然我不介意無家可歸,不過……反正可以消磨時間,也不是一件甚麼差的事。」
接著他伸出手,櫻砂看到,以為只是平常的握手,就在她伸出手之際,那個人卻一手把櫻砂拉到懷裡,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聲:
「謝謝……」
接著故意將櫻砂背對著摟住,輕浮地向優挑戰:
「不過說不定哪天我真的會從你身邊搶走,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櫻砂沒聽懂那個人的意思,然而優卻顯出不可甘休的態度,不憤氣的向他接受他的挑戰:
「你有本事的話我隨時奉陪。」
那個人聽了這句,便自信的笑了一下放開櫻砂。
這時櫻砂卻猛然說了一句:
「紅葉……」
優似乎又感到困惑:
「欱?」
「名字,我是說名字,就叫紅葉就可以了!」
「名字?難道是指我的嗎?」
那個人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臉說。
「是呀,你喜歡嗎?」
「你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想起改名字呢?」
優對櫻砂的心血來潮沒轍,一副舉旗投降的模樣附和著。
「我說紅葉這個名字,真的非常適合你,就這麼決定吧。」
「怎麼說得我好像沒有甚麼選擇權呢?」
那個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可是櫻砂已經堅定打響頭號:
「那就這麼決定吧。」
櫻砂的興致來了就沒有人能夠阻擋,所以兩人只好嘆聲同意。
就在這時警車的聲揚至。
四人朝那邊的敗瓦瞄了一下,接著優又看看睡得死死的黑衣人們,急忙說: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說的也是,在怎麼說我也不想惹麻煩。」
紅葉話畢便馬上抱起了櫻砂,優見狀馬上阻止:
「你怎麼可以私自就抱起她呢……」
「怎麼,難道你想跟我交換?」
「沒錯。」
優斬釘截鐵地反駁,好歹一副婚約者的模樣。但紅葉卻冷冷潑了他一盆冷水:
「不過你身邊的小孩好像對我已經充滿恐懼了呢……」
優看看一直黏在他身邊的「夏樹」,只好無奈同意讓他抱著櫻砂跑。
「那麼就快點吧……」
優只好默默抱起「夏樹」跟著他離開。
「跑到這裡應該不會再追來吧……」
紅葉輕鬆地放下櫻砂。優也跟著放下「夏樹」。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紅葉順便想問問櫻砂:
「我想都差不多來了……」
優不經意地看了一下手錶。
「嗯?」
「早知道會弄得那麼華麗,那我就不會用這招了。」
「怎麼,你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我當然會知道要怎麼幫你收拾殘局,不過……」
優看著紅葉。
「你要是想問我會不會那個的話就免了。」
「怎麼說你是會的?」
紅葉點頭。
「但是,在這之前,我想確認一件事。」
「確認一件事?」
「是……」
櫻砂看著「夏樹」。
正當櫻砂想開口的時候,一陣強烈的晚風把周圍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枯落的枝葉和長得正茂盛的枝葉一併吹來,使得櫻砂他們舉起手臂擋住這股歪風。
夜幕已經駕臨,可是路燈的光芒一瞬便遮蓋,四人的身上被一個龐大的黑影給覆蓋,並且帶著螺旋槳的聲音,緩緩掠過他們的頭上。
「看樣子似乎已經到了。」
優充滿自信的說道。
那是由巨大橢圓形組成的空中飛船,淡黃色光束正射著那個大得讓人不知如何反應、顯然只有櫻砂和優才知道的來歷不明的紋章。
不久,他們四人搭上那隻空中飛船,遨遊在渲艷的夜空中。
櫻砂觸碰著窗邊的玻璃,反射的臉上依然能找到沈著的眼神。
她早已換上一件行動輕便的私服,潔白的裝束令她增添正值花蔻年華的神采,使她不再因為傳統衣裳的束縛而變得快活起來。
新穎的剪裁和別緻的設計明顯為她而服務,櫻色的長髮被節約地束成一個鬆鬆垮垮的麻花辮子,髮端的末處繫著一個卷形的菊花絲帶。
她對著站在身後的「夏樹」,柔和地說:
「你不是夏樹,我說的對吧。」
「欸?是真的嗎?」
優顯得有點驚嚇,接著故意把臉轉向紅葉。紅葉一臉不耐煩地解釋:
「你別將問題拋給我,人是我下屬抓的,但是是不是抓錯了我可不清楚。」
「夏樹」聽到他們的話,依舊低頭保持沈默。櫻砂繼續道:
「你們兩個是雙胞胎吧,而你是夏樹的哥哥或者是弟弟。我說的沒錯吧。」
「是……」
「夏樹」終於開口。
「可以告訴你的名字嗎?」
「是,冬樹,我的名字叫千木良冬樹。」
「是嗎?你的名字叫冬樹啊,那麼你就是夏樹的弟弟啊。」
「你是甚麼時候察覺到的?」
紅葉跟著追問櫻砂,櫻砂則緩緩踏前幾步說道:
「嗯,可以說是一開始吧……畢竟我是夏樹的姐姐啊,如果連這點都察覺不到的話,那我這個姐姐也是白當了。」
「姐姐……」
冬樹似乎有話要說,但現在卻一副難以表達的樣子。
櫻砂緩緩走到他的身邊蹲下,個子馬上比冬樹還要矮一節,她仰頭凝視著冬樹:
「嗯……甚麼事?」
「可以告訴我一件事嗎?」
「嗯。」
「夏樹現在過得好嗎?」
「嗯……他過得很好。你想見見他嗎?」
雖然櫻砂很想他會向自己點頭,可是冬樹卻搖頭答她不是。
「可以告訴我為甚麼嗎?」
「今後都會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吧,姐姐會保護好夏樹嗎?」
「啊,是這樣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真的非常抱歉,都是因為我的錯而無意將你卷進來,但是……」
櫻砂抿了一下嘴,堅定地對冬樹說:
「夏樹對我來講是我重要的弟弟,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
冬樹稍微瞪大了一下眼瞳,眼珠似乎晃了一下,接著又馬上變回原狀,微微泛紅的臉上盡是高興安慰的臉容。
「謝謝你,姐姐。我可以請求你一件事嗎?」
「嗯,你說說看。」
「我知道姐姐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所以,可以把我弄去很遠的地方嗎?最好可以不讓夏樹找到的地方。」
櫻砂神情瞬即凝固。優跟著問:
「你這樣說是因為想保護自己嗎?」
冬樹停頓了話語,似乎遲疑了一會,再看了櫻砂一眼才說:
「我知道姐姐很疼夏樹,但是我是另一個他,就算這次可以平安渡過,但是卻沒法知道哪天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夏樹為了我,特地要求院長不要告訴千木良夫婦雙胞胎的事,他不想因為這樣而讓他們有所負擔。夏樹將被收養的機會讓給了我,所以……」
紅葉插嘴:
「所以你想借這次機會而保護他,是嗎?」
優也跟著講:
「雖然這並不是辦不到的事情,但是這麼做你就不後悔嗎?就算是天涯海角你都不後悔嗎?」
沒等冬樹回應,櫻砂就這麼一聲不吭摟住冬樹,因為她知道,冬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就算是為了他唯一的親人,他也那麼願意做。
想到這,櫻砂便放開他,然後泛著淚光地問冬樹:
「冬樹,你怕高嗎?」
冬樹搖搖頭,櫻砂看了便綻開微笑地起身,無視了站在她面前的兩個姣好的青年,自個兒地踏著褐紅色的地毯推門離開這個裝潢秀色的房間。
雖然紅葉沒弄明白櫻砂的舉動,但身旁的優卻不謀而合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對著手腕部位的手錶指示:
「是我,把那個給準備一下。」
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打量著紅葉的服裝,害得紅葉渾身發毛地問:
「你想怎樣?」
「沒怎樣啊,只不過是呆會兒我們就要出發了。」
「出發?要去哪裡?」
紅葉還沒弄明白,優卻反問他:
「剛才不是聽見了嗎?」
「剛才……?難道是……?」
優很滿意地對他微笑,可是紅葉卻無奈地叢叢肩。
不消一陣子,櫻砂便大大方方地推門而進,不禁讓在場的人耳目一新。
只見櫻砂渙然換了一套簡約的白色便裝,櫻花色的長髮也被束在背後,編織成一條大麻花辮,髮端繫著白色的絲帶,四條突出的絲帶邊就像是菊花的花瓣那樣曲卷著,圍繞著那長而細的髮絲。
那副整裝帶備的模樣,顯然經歷了不少的閱歷,要不然總不會那麼大膽讓人意想不到。
額頭上的擋風鏡更是顯得她更加威風凜凜的,一點也不輸給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俊美年輕的少年。
優看見她這般武裝,絲毫沒有半分驚嚇,反而習而成然地對櫻砂說:
「就知道你想玩那個,所以以防萬一,我已經把它給帶來了。」
櫻砂爽直地笑了起來:
「那就好,難得一次機會,我們就用滑翔翼送他回家吧!」
「這麼一來,我又要捨命陪君子嘍!」
低垂的夜幕下,在繁星交疊著夜空,閃爍著三個正在飛翔的鳥影。
那天他們所經歷的事,也只有他們知道而已,真正的夏樹根本無從知道真相。
雖然櫻砂和優最後都能平安回來,但是卻帶回那個曾經綁架他的人,而櫻砂也只不過解釋他是被強行要求才會這麼做,但是這麼荒唐的理由使夏樹沒辦法接受,然而其他的人聽了卻若無其事的殷然接受了他,害得夏樹有種白擔心她的感覺。
後來夏樹才知道連紅葉這個名字也是櫻砂任性而給他取的,儘管有多少個不願意,夏樹最後還是接受了紅葉。
那個被稱呼為紅葉的人在櫻砂的安排之下跟老管家黑羽根結成養子關係,繼而他學習管家和武術方面的修行,不久還繼承了他的衣鉢,不但成為夏樹的管家和保鏢,而且還負責管理家宅和統領所有傭人的總管家。
但是現在我卻茫然的走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習慣了這個家,但是同時也感到非常傷感。因為我根本沒想過,他們兩人會那麼早就走了。
只不過是短短五年,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依然記憶猶新。
即使季節輪迴,我依舊沒辦法忘記傷痛。
也沒辦法去面對那孩子。
因為見了只會更加痛而已,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那時候還是沒辦法相信,那白布下面的是櫻砂和優。
然而隔壁卻揚起嬰兒的哭聲。
新生命的誕生沒能喚醒我的喜悅,反而使我更加氣憤。
就這樣,直到喪禮完畢,我再也沒有聽到那個嬰兒的聲音。
我一直都在忙碌中渡過,一轉眼便已經過了十四年。
十四年的過去,這使我想起那個十四歲的梓夜櫻砂,那個櫻色紛飛的春天。不過任憑我怎麼呼喚,怎麼渴望,我想見的人早已遠我而去,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
理所當所的認為太陽西下之後晨曦會來臨,將那溶於晨霧中的詩歌給哼唱出來,卻沒察覺到響徹的星空已經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再度停下步伐,不由自主地停下呼吸,靜靜地傾聽著那夜晚的聲音。
在紫砂緩緩伸出雙手的時候,像是有什麼東西似的悄然落到她的手心,然而她卻沒有注意到,手心的東西將會成為她往後最重要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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